
2025-05-23 15:51 点击次数:59
又是一年4月23日,又是一个世界读书日。
今年1月,《中国连环画大师贺友直与北仑》新书首发仪式在新碶街道友直小学举行。该书由区政协教文委和新碶街道办事处联合出版,重点讲述了贺友直先生在家乡北仑的孩提时光、与北仑相关的艺术创作及各种活动,展现了其辉煌的艺术生涯和淡泊名利、造福桑梓的高尚情操。
本期书香政协·委委道来栏目,为大家推荐书中由区政协委员王力涛撰写的怀念文章,再次向大家推荐这本书、介绍贺老这位“大家”。
最是书香能致远,愿书香盈满每一条履职之路、人生之路。这个春天,我们一起,“多读书、读好书、善读书,努力提高思想水平和能力素质,并努力带动和影响各界别群众开展读书活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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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清明的酒,只有我敬您了
”
王力涛
2014年以后,因为动了个手术,一段时间内我很少喝酒。
2016年3月16日贺老去世当天,我回忆我的最近一次喝酒,是2015年12月15日,在上海巨鹿路的贺老家附近的一个小饭店。那次吃饭,贺老当场跟我约定,2016年清明回北仑新碶,约我如往常一样,两个人再“吃其一顿老酒”。可惜贺老,清明的酒,只有我敬您了。
我是2001年左右,在当时的领导——新碶文广中心主任贺惠忠的介绍下认识贺友直老先生的。那时互联网还不是特别发达,我也并不知道他在上海是怎样的一个大家。因为贺老曾是中央美院的客座教授,所以我就随着贺主任一样称贺老为“贺教授”。当时我跟贺老的交往基本上是:我时不时地被派往或被叫往贺老位于新碶老街珍宝公寓的家里,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连“小”字都谈不上的“微”事——比如,调出电视机的某个频道。
这样的事情多了,我跟贺老也就熟了起来。他知道我单身一人住单位宿舍,就会时不时地来个电话,让我去陪他喝酒。后来的模式是:他一从上海来北仑短住,我就上他家喝“上海老酒”。
喝着喝着,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。每次看到某些品牌播出不合时宜的广告时,他都要批评几句。他还提到,有些画家喜欢“唱堂会”,企业家拉去哪里吃个饭,一起快速地创作几个似是而非的作品,留下作品拿了红包走人。
每次喝完一斤老酒,往往接近晚上9点。这时我就先走,摇摇晃晃地回到离他家400多米远的宿舍。他继续喝。
大家都知道,对市井生活的体会观察和对新旧时事的洞悉,是贺老在做人和作品中最突出的部分。这种表现,在他后来的作品《城市边角》系列画中,表现得特别明显。我想,如果他老人家多活几年,连走路都要看手机的我们,一定会成为他作品的讽刺对象。熟悉之后,每次有新作发表,包括跟上海作家程乃珊合作的《上海FASHION》出版时,贺老都会在扉页写上“给王力涛小朋友”,并用牛皮纸信封包好寄给我—— 在他眼里,我一直是那个年纪还小的朋友啊。
2003年至2004年,我在贺主任的带领下,全程参与了贺老《新碶老街风情录》的创作和制作过程。《新碶老街风情录》是贺老继《申江风情录》之后,为自己的故乡所做的一个大创作。从这个项目的创意开始,到创作、复制、印刷,我基本上全称跟随、拍摄。我拍下了至今唯一的一张《新碶头》在创作初期的现场照片。当《新碶老街风情录》第一幅画作出来时,他还很认真地邀请老新碶头人一起来点评,听取意见,作进一步修改;创作完成后,我又跟随贺主任与上海的设计公司谈合作。在上海郊区的一个摄影工作室,我现场观看设计公司用哈苏相机把作品拍摄复制下来。我慢慢地记录这些事情的过程。但到2004年4 月,《新碶老街风情录》复制品首发时,我却刚好被单位派往北京培训,无缘参与这最后的盛况。“小王呢?小王为什么不来?”在场者后来带给我贺老在首发式上的这句问话,让我遗憾至今。
“凡是老太婆同意而我反对的事情,没有一件办不成的;凡是我同意而老太婆反对的事情,没有一件办得成的。”贺老太太谢女士是北仑大碶邬隘柴楼人,原来做过上海当地一个居委会的负责人。她把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,出于对贺老身体的保护,也设立了不少“条例”。所以,家里似乎看上去,一切是老太太说了算。
“有个朋友拿着一沓我的作品手稿对我说,这是有人用每张1000元卖给他的,问他是否是真品。我一看,当然是真品。我的作品,没人会假冒,为什么,那都是要花功夫的啊,别人来假冒我的作品,不合算的啊。”这是他的自信。
“出了作品,就像鸡下了蛋,如果很多人围着我,我嫌烦;但如果没有人来看,我肯定也会感到空虚的。”这是他的实在。
而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冷笑话,在他身上,却一点不做作。年纪大了之后,每每有作品发布会或者纪念馆成立仪式等重要场合,他都会忍不住激动地红了眼。身边的贺老太太总会拉拉他的衣袖,“莫激动了莫激动了。”有一次我采访他,坐下问了一句话:“当您离开这么多年,又因为旧屋拆迁等原因,突然回到那个生您养您的地方,是一种什么感受?”他用宁波话回答:“有时到新碶老菜场去或者到星阳菜场去,听到行贩哇哇地在叫卖,我听着真是爽快啊!”最后那句还没说完,贺老突然动情,直接哽咽到说不下去。
这么豁达的一个老爷子,对于死亡一直都看得很开,他常常说:“我啊,汽车已经开到徐家汇了!”徐家汇是贺老在上海的家到龙华殡仪馆一半的距离。
2004年,我拍过一个关于贺友直的专题片,名叫《新碶头人贺友直》。在片子的结尾有个镜头,他沿着新碶老街,从太河桥头向西走去,一边走,一边跟老街商铺里这个街坊、那个老板打着招呼,然后迎着夕阳继续逆光而行,走向家里。这个形象,与后来《读库》的老六在回忆文章中为贺老描绘的背朝观众、面朝农村的感觉不谋而合。我在剪片子时,把这个镜头拉了又拉——我估计这个场景,包含了他对于在老家边上依然有个家的欣喜和自得,也包含了他始终接着这个滨海小镇的地气的意思。
好吧,清明已到,贺老,敬您一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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